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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捕開始前兩天--

 

齜牙磨爪的獵犬們正在群聚,卻有個家伙不是那麼合群。

 

朴雄哲不甚煩躁地回頭瞪人,導致吳久卓和劉美英也不得不停下討論,鬧劇般看著他們。

 

鄭泰壽匆匆收起手機挑眉迎向大漢暴戾的目光,激得對方難得一"笑":「怎麼,發癲吶?」

 

「怎麼?因為變態不在,隔著手機螢幕發春吶?」

 

「嗤」聽到朴雄哲的反擊殺手眼神瞬間一冷,搖頭諷刺道:「原來是在牢裡單身太久亂羨慕了?」

 

「呀西,別不承認了。」朴雄哲跟著冷笑一聲,「早就看出你們有什麼了,還有」

 

說著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你剛剛一直在我身後碎碎念的時候,餡露得太多了,吵死了。」

 

「又不要命了?」

 

「喔?這傢伙居然惱羞成怒了……」這下朴雄哲可訝異得不行了,龐大的身軀因為笑意而抽晃著,看得鄭泰壽更覺扎眼。

 

看這場面莫可奈何和吳久卓對視了一眼的劉美英正努力撿拾著自己的耐性,她敲了敲手中的資料冊打斷兩人。

 

「……快點都適可而止吧真是,吵嘴的內容也越來越幼稚。」她說完看向臉色不欲的殺手,再次重聲道:「鄭泰壽你也是最好收斂一點,這次我一樣有請他來。」

 

「妳說什麼?」

 

「所以事先提醒你們,接下來可不要因私搞砸公事。」

 

話音剛落,在鄭泰壽還不及思考時門聲正巧忽然響起,於是她挑眉看向門邊:「哦?剛好到了呢。」

 

鄭泰壽一回頭,無言地看著走進來的李正文,那人同樣一路上都將目光鎖在他身上,然後直到他所在的那排座位,直接坐在了他身邊。

 

鄭泰壽和他對視不過多久就轉開了,不耐地看向台上的人:「這傢伙不是在等無罪釋放嗎,為什麼又要拖他進來?」

 

「我不會離開。」李正文卻忽然開口。

 

在他震驚的眼神再次轉向自己時,緩慢地眨了眨眼無比真摯道:「我已經說過了,在得到你的回答之前,我不會離開。」

 

 

香氣四溢的小吃攤內,猛灌燒酒的鄭泰壽看著隔著蒸氣正優雅的攪拌著湯鍋的李正文,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然而最凸顯的還是心跳。

 

第一次會議結束之後,兩人的氣氛一直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可是這人的執著卻能不時令他動搖。

 

「你真的要這樣繼續跟著我嗎?」

 

李正文抬眼:「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說話間忽然就放下了調羹,伸手勾住了鄭泰壽的後頸拉向自己,一瞬間兩人的臉,甚至是嘴唇幾乎近在咫尺,是極度令人窒息的距離。

 

「從那時開始我就相信你應該和我一樣早就意識到了,可是為什麼在那樣做之後又什麼都不說了?」

 

鄭泰壽的心理更亂了,剛剛根本就沒起一點身為殺手應有的反制本能,他卻極不願承認他確實對這人沒有一點抵抗力。

 

事情已經過去兩週,李正文卻總是提起來,在他們終於被重新釋放後接的那一項找出過去案件隱藏的殺人犯的任務裡,他因在搏鬥中被歹徒注射迷幻藥劑而對前來援救的李正文做出了越軌的事情,原想當成是意外,卻實在沒料到對方的反應。

 

那時他是徹底著迷了,所以一切都亂了,亂得不可收拾……

 

陰雨綿綿的夜晚,在某人重重滾下樓的撞擊聲後,戶外的鐵梯間只剩下兩個男人急促迷茫的喘息。

 

鄭泰壽努力頂著暈眩感想擺脫李正文的攙扶,對方卻不依不撓的跩著他,沒料到晃蕩間一個不穩竟就這樣拉著對方一起倒地。

 

李正文就這樣跌趴在他身上,纖細修長的手搭在他的胸前,因怔愣而微張的嘴就近在唇邊,意識還朦朧的鄭泰壽彷彿被一道巨雷擊在心間,他一瞬間竟為這僅存的距離感到煩躁,於是下一秒便鬼使神差的勾住對方的脖子壓向了自己。

 

激烈的唇齒與舌尖急速的糾纏,明明是極糟的天氣,卻燥熱的彷彿飲了酒精在心裏發酵,鄭泰壽最後的意識,是李正文那向來毫無波瀾的雙眼看著自己充滿了氤氳。

 

「我喜歡你,比你想得更早,在那天你對我做了那種事之後才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這樣對你說。」

 

李正文貼近他的唇邊,說話間氣息都撒在了他臉頰上:「什麼時候才要承認,那天不是意外,你也早就喜歡我。」

 

「你是遲早要脫離這個世界的人。」良久,鄭泰壽垂下視線,吞咽了口水才有些沙啞的開口:「我也不希望你留下。」

 

李正文卻突然笑了起來:「不希望我留下,哪裡?是搜查組,還是你身邊?」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

 

鄭泰壽沉默了下來,掰開了勾著自己脖子的手,拉下來放到了兩人之間的桌面上,卻交扣著掌心沒有放開。

 

「讓我想一想吧……」

 

只見這話一出口李正文又收起笑意,直接將手抽了回來,繼續撈起了調羹,慢悠悠開口道:「不要想什麼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因為我不是連續殺人犯,手上比你乾淨所以跟你這樣的傢伙配不上這種無聊的話……最好都別說出來,反正我不會接受。」

 

他言語間的柔和和篤定搔在了鄭泰壽心裡,他卻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李正文又掃了他一眼,默默將湯喝了乾淨,也開始替自己倒起了酒。

 

他知道這個人一直是在為他著想,但他才不可能在乎那些,所以才會天天纏著他,要他的回應,更有十足的把握磨掉他的顧忌。

 

他是李正文,向來直白的冷血變態,誰也想不到無法感知正常感情的他在獲得愛情之後,竟也出人意料地坦然,接受得比任何人都快。

 

畢竟變態喜歡上殺手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本來也只是懵懵懂懂,是鄭泰壽那克制不住的吻教他弄明白,當時聽著已經不是第一次因對方而加速的心跳,他才確信自己原來並不捨得離開那個炙熱的懷抱。

 

「就算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那裡,也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你已經沒有趕走我的理由了。」

 

「可是,」鄭泰壽看見他捏緊的酒瓶內容很快就要見底,李正文的臉上已泛上了淡淡的紅暈,看上去十足勾人,但眼神卻不見醉意:

 

「你逃避的態度實在很令我不爽,所以接下來在決定好跟我告白之前,都別再找我說話。]

 

「……」

 

 

於是在出擊前的最終會議上才會出現兩人相隔甚遠的情形,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鄭泰壽若有似無的焦慮。

 

這向來獨善其身的殺手也有這樣被吃死死的一天,他們也算是開眼界了。

 

所以在吳久卓提議讓李正文作誘餌,而李正文輕巧答應後,朴雄哲看見鄭泰壽那瞬間糾結的表情,完全只有幸災樂禍。

 

鄭泰壽不動聲色,之後卻冷眼射了好幾刀對著換完衣服的李正文頻頻嘖嘴的朴雄哲。

 

接著在李正文仰著臉接受李美英調整時悄悄轉眼對著他勾動嘴角的瞬間,總算是服了這磨人的傢伙。

 

他本來確實想什麼都不提的,在做出上次的衝動之舉前,在得知李正文無罪之後。

 

只是他的所有想法果然都被對方猜透,雖然那樣赤裸裸的方式實在是很孩子氣,可是很奇怪,明明提醒著自己不應該,最後卻還是會忍不住想這人果然是他會喜歡上的人啊……

 

這種想法,實在令他悸動不已。

 

這樣磨人的傢伙啊,李正文,若是逼我伸出了手,到時候真就沒機會後悔了……因為我這樣滿手血腥的傢伙,將會不惜骯髒的擁抱你。

 

即使厭倦了也不會再放開,怎麼辦呢。

 

……

 

分秒必爭的援救路跑終於要到終點,在抵達倉庫大門的時候鄭泰壽竟一把揮開了吳久卓,在朴雄哲驚訝的目光下一腳踹爛了鐵門大鎖。

 

這爆發力可謂是前所未有,儘管被吳久卓暴怒的狠瞪也無動於衷,面不改色的直闖進屋裡。

 

黑暗的倉庫內他們因一時看不清四周而顯得焦躁,聽覺卻十足被放大了好幾回,變得異常敏銳,因此黑暗的深處傳來的異常響動順利地的為他們指引了方向。

 

他們悄悄的往聲源靠近,來到加蓋的房門外,就在準備破門時,房裡的聲響卻忽然停止,接著很快便傳出了一聲慘烈的嚎叫。

 

於是吳久卓又一次被揮開,眼睜睜地看著沒大沒小的殺手再次急速略他而過踹開了門。

 

破門而入之後,只見李正文在泰然的坐在床上,毫無感情的面對著正縮在床角捧著染血的傷處的魁梧男人。

 

鄭泰壽的眼裡卻只剩李正文脖頸處雖然輕淺卻扎眼的那一道血痕,他抽了抽眼角,最終跟著轉向那雖然一時痛苦,眼裡的興奮卻更變本加厲的傢伙,一時間只覺得嗜血攻心。

 

彷彿就要化身成修囉,殺氣凝聚的瞬間,屋外天空中的月圓都嶄露了頭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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